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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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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...”魔君想說什麽,卻是一頓目光看向遠處,我自以為他是看到了什麽,轉過頭望去可是什麽也沒有還是看不盡的樹林。

“殿下?”我問道。

他低頭看著我,眼神有點奇怪帶著糾結卻游疑。

這時候青峰山說話了,她望了眼殺阡陌顯然知道他這是怎麽了,卻不戳破說道:“既然魔君有事,那我和阿吾就不打擾了,就此別過。”

“暖都咱們再會。”她說道,阿吾也跟著道以後再見,我點點頭回應。

“青峰山,阿吾,再會。”

她們走得很快,乘著阿吾召喚出來的白色巨鳥飛走了,落下了大片的羽毛,然在空中最後都化為了星光。

看著她們都走了,我看向魔君,他也正看著,我目光不變連剛剛同青峰山、阿吾走時也沒有回應,我被看得頭皮發麻、心跳加速,支支吾吾問道:“殿下你這是怎麽了?”那感覺仿佛就是我被鬼上身了,他正盯著那只鬼似的。

“哦——”他點點頭,忽的一出手撈住了我的腰,整個人急速的往上空飛去,我尖叫著擒住了他的手,嚇得魂不附體,也不知是因為這只手的緣故,還是被忽然身體的上升嚇到的,反正等我跳著太陽穴站穩的時候,我和魔君已經站在了那只鳳凰上。

“可是稚申。”我道。

“沒關系,它自己知道回去。”殺阡陌打斷我的話,這人將我的身子扳過來對著他,然後驅使著鳳凰向遠處飛去。

“你知道那兩人是誰嗎?”他問道。

是指的青峰山和阿吾?我歪歪頭試探的說道:“都是妖怪?”

殺阡陌“噗嗤——”一笑:“對了,都是妖怪。可是,你知道人家的身份嗎?”

這話問的,我自然是不曉得的,我身子向後退了退說道:“不知道,可是青峰山說認識殿下,看她和殿下說話的樣子也確實如此。”

殺阡陌看向前方說道:“她是妖界前任妖王,那位叫阿吾的是她的手下第一大將妖界戰神,不過這都不是重要的,”他看向我,遲鈍了很久才接著說道,但話卻和前面的毫不相關:“暖暖很喜歡那個叫花千骨的小孩子?”

他突然問道這個,我驚訝的看著他:“殿下...這和青峰山和阿吾有什麽關系嗎?”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,像是什麽果然是主角再怎麽不可能都會有各種合理的聯系性,或者什麽妖神出世她們就是其中關鍵人物啊這些有的沒的想法。

殺阡陌抿嘴,這仿佛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,眸光深沈地道:“自然,你便回答是與不是?”

“這個還好。”我弱弱得笑著,花千骨這個小姑娘長得可愛,性子也虎虎的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,原本我是很喜歡她的,可是自從上次遭遇這個世界的天道秩序後,我便不太喜歡了,畢竟多多少少因為要維持她這個主角所謂的劇情人生,我被操控著做了絕不會做的事情。

這樣的感情觀大概充滿了一個人類的劣性,可是我卻沒辦法不去做,即使穿越了平凡人的一切還根深蒂固在我的靈魂裏面,四百多年的時光也是消磨不了的。

“你上次為了她,在我面前求情?”魔君問道。

“我...我...”我不想求情,這不是我想說的。可是這話卻啞然吐不出口,我僵直了背頓住了終於還是放棄說話。

“你是喜歡她?”殺阡陌終於說出了口,那時候的魔君,覺得不喜歡他的我,對他總是有隔閡不夠親密的我,可以對阿吾很好,可以對花千骨很好,說不定就是喜歡女子,而至於為什麽最終的結果是我喜歡花千骨,大約是阿吾是名花有主了的緣故。

當然這般妄想的推斷,魔君自己也很膈應,甚至已經有些生氣了,莫名的怒氣在他的胸口燃起,燒得他心焦。

“是嗎?”他接著問。

我被這樣逼迫的眼神看得怪害怕的,可是又沒辦法說實話,亂亂糟糟之間眼前忽的閃過許多的畫面,我腦袋嗡——的一聲短暫的失神,而後再看向魔君的時候他一雙流火一般的眼睛晃得我眼花。

“是的,是的。”我含含糊糊的說道,手下掐著無名指讓自己回神過來。

“你真的喜歡她?為了她還求情?”魔君繼續問道,他很在意這個問題,可我不知道他在意什麽,更不知道他問得喜歡是哪種喜歡。

我腦袋好了一些時間才拋開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面,想了想自己對花千骨的感情,認真的回答:“恩,拋開其他的不說,其實是挺喜歡的。”

我想著自己這樣認真的回答了問題,總該是好了吧。可是殺阡陌卻不是很高興,他幾乎只是扯著嘴角對我笑了笑,然後就一個人悶聲不說話了,空中的流風吹動了他紫色的長發,也吹動了紫色的衣袂。

他在傷心,我卻不知道他為什麽傷心,是因為我喜歡花千骨嗎?我欲言又止,看著他美輪美奐的側臉發楞,我有些矛盾了,方才似乎是和魔君之間和解了一般,我們離得極近,說話也沒有尊卑之分,我都快忘了之前是在冷戰了。可是這也僅僅是一會兒,我低下了頭,心裏很想說點什麽,然後也這麽做了,即使理智在後悔,但是我看著眼前的人,終究是心軟了......

“我對她的感情還很淺,在我心裏最好的還是殿下,雖然有時候殿下會取笑我,可是你卻是對我很好的人,殿下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也是個很好的主子。你不光長得好看,又是魔君,還會關心婢女,已經夠好啦。”

他翹了翹嘴角,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,彎起來的眼睛像是月牙:“真的?”

“真的!”

我說分外肯定,然心裏既高興又難過,五味混雜不知滋味,但這一刻是我又一次決定了命運的轉折點,將自己的人生徹底偏向了劇情,為了眼前的這個有著紅色眼睛的人。

殺阡陌笑著說道:“知道剛才我感覺到了什麽嗎?”

“不知。”我回答,就是連他在說什麽我也不知道。

“方才在交界之山,我聽見了有人在吹我的骨頭,”他說道,看向了我的眼睛,“暖暖知道吧,這六界之中有我骨頭的人只有一個...”

我一驚,突然意料到這是劇情脫口而出:“是花千骨是嗎?”

魔君臉色一淡掀了掀眼皮;“哦,哦,就是她,這小家夥好像是在求救。”

我臉色一暗,露出一副慘淡的模樣,這只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天道所難過,但魔君看在眼中卻是另外一副解釋了。他心裏仿佛貓抓一般的又痛又煩,忍不住想要壞心思起來,可是看著暖都的臉,殺阡陌卻狠不下心,他仿佛已經知道若是自己不去救花千骨,暖都會有多難過了,這個姑娘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,要是死了...

暖都會難過的,而且他也會失去她。魔君知道這一點,同時破天荒的在害怕著一點,他現在或許還看不清自己的心,但是絕不會允許暖都對自己有任何的不好的看法,一點也不行。

殺阡陌忍了又忍自己的怒火,他知道現在自己這樣是在做一件絕對會後悔的事情,可是不做的話結果更加糟糕,他僵硬的扯著嘴角:“呵呵,既然花千骨是我們暖暖的‘好朋友’”這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,“那本座委屈一點就去救救她好了。”

果然在他說出這句話話後,暖都的臉色好了許多,殺阡陌面上很是溫和對暖都笑了笑,心裏卻不由生出點小小的殺意,一個名為嫉妒的情緒在他的心裏瘋了一般的蔓延開來。

“暖暖...”你怎麽就不能也對我這樣好呢?不,殺阡陌閉了閉眼,暖都實際上對他很好,只是太好了,身為一個婢女該有的本分她都有,規矩到了讓他有些莫名的憤怒。

“多謝殿下。”我道謝,低俯在了鳳凰的背上。他修長的手按在了我的頭上,很是溫和的磨蹭著我的頭發。

“人魔疏途,暖暖今後離這個人遠一點。妖神即將出世,這個小家夥似乎有點關系的。”與他動作不太相符的聲線響起,透著點冷淡。

“是,婢...”

“別擔心,她不會出事。”魔君說道。

這正是去找花千骨的路上,魔君雖然從一開始聽見哨子的聲音便不願去救人,但是驕傲如他同樣不喜歡自欺欺人,明白我或許對花千骨有著喜愛之情,在坐上火鳳的一瞬間殺阡陌惱怒的驅使它向山谷飛去,才告訴了暖都一切。

“都是因為暖暖我才做的,知道嗎?可是暖暖對本座卻不像是花千骨那樣好,你可以...”他有些委屈有些誘哄的聲音說著,貝殼一般圓潤的指甲輕輕撓在我的下巴上,讓我擡起了頭。

“暖暖應該對我更親近一些。”那雙火色如花的眼睛深深的看著我,帶著笑意。

“是吧?”他問。

魔君帶著我出現在花千骨的面前時,眾人皆被他的美色迷惑,花千骨沒料到自己慌忙之間吹響的哨子真的召喚來了殺阡陌,心裏既驚訝又高興,她都快以為自己一行人逃不過這一劫了呢。

當看到站在殺阡陌身後的我時,這個小姑娘瞪大了眼睛,馬上又露出笑來似乎要走上前同殺阡陌說話,魔君並不多看她一眼,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譏笑道:“沒想到長留山的弟子也有這麽狼狽的一天啊,一個,兩個,三個,四個……竟然有四個都是三尊弟子呢!”

花千骨目光一暗,有些無辜的看向我,我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對她微笑安撫,畢竟長留中人向來是和魔界勢不兩立的,這個小丫頭不明白世事,我卻不能害了她。

於是只是淡淡看了人一眼,目光轉向同長留弟子說話的魔君身上去。

這時候崔嵬已然認出了魔君殿下,整個人趴伏在地上,他巨大的琉璃幻影在魔君的面前抖得像是一個嚇傻了的小孩子。

“屬下參見魔君。”

聽見他的話的眾人皆大驚失色。

“你是魔教妖孽殺阡陌!”其中一個女子竟然嚇得不由自主退了幾步。

我知道魔君雖然不管事情,但他的形象在六界早已經積威良久,況且春秋不敗所幹的一切事情都是打著他的名號的。魔君的名號自然威力無窮,眾人此刻除了花千骨都想的是這回怕是真的逃不掉了。

“崔嵬你真是為了魔界鞠躬盡瘁啊,本座都已經放了你的假了,現在在這裏為魔界默默出力啊。”

崔嵬額頭上不停沁出汗珠來:“魔君!奪取神器之事不可再做拖延了啊!屬下,屬下也是為了妖神能盡快出世,所以想多做些貢獻。”

殺阡陌伸出纖纖玉手,看看自己的精致指甲:“所以,便也不聽我的號令,跟著春秋不敗,藍雨瀾風他們到處謀劃搶奪神器是吧?”

崔嵬雙腿微微顫抖,他知道殺阡陌雖然身為魔君已近百年,還一時爭強好勝,搶了妖界的妖王來做,將妖魔二界很大程度上合而為一。但是很快便厭倦了,每天唯一感興趣的就只有自己的美貌還有在三界中隨意游蕩,尋歡作樂。以至於大權一直旁落於春秋不敗等人之手,他也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懶得多管,對於尋找神器之事也極少插手。

盡管如此,所有人最忌憚的仍然是他。妖魔界中他本就法力最強,而且做事一向隨性,只求自己痛快,心狠手辣,不擇手段,凡事又愛記仇。誰得罪了他簡直就是倒了大黴,寧願自己立刻自殺都求神告佛不要落到他手裏。

崔嵬怎麽都想不到,為什麽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刻來這裏,他明明一向都不管這些事的。崔嵬一面揣摩他來這的用意,卻絲毫不敢擡頭看他那張傾倒眾生的臉,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絕色,對於他們來說,卻比世間任何事都要可怕。

“他們人,都是你傷的?”殺阡陌瞇起眼睛看著花千骨一身的血,嘴角微微抽動著。有些惡意的想著若是自己再來遲一點,這個人是不是就死了

“回魔君,不是屬下,是莫小聲傷的。”

“莫小聲?好,很好。”殺阡陌的指尖輕輕放在唇邊呵了口氣,眼睛裏閃過的冷酷淩厲讓所有人膽寒,特別是花千骨她很是害怕的連連退了數步,沒想到自己的恩人也會這幅可怕樣子。

“交出拴天鏈,我饒你個全屍。”殺阡陌招呼我過去,嘴上一邊這麽說道,拴天鏈是茅山守護的神器,難怪他要要回來。

“魔君饒命啊!”崔嵬還待求饒,可是魔君不給他這個機會,他玩著我的頭發,指尖卻是指向了崔嵬,說道。

“你知道我不喜歡廢話,不要等我改變主意。”

崔嵬面色一慌,接著幻影瞬間消失,鎖緊拴天鏈,便意欲逃走。周圍頓時地動山搖,地上裂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。

殺阡陌冷哼一聲,他的指尖發出一道光芒消失在空中,可是下一刻崔嵬的魂魄被光芒綁了回來,即使他拼命的掙紮,但馬上的更快速度的消散了,他的魂魄已經沒了。

這樣溫和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的殺戮顯然有些讓眾人呆楞,殺阡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,雖然這次也是做絕了事情的,但是有點意外的平靜和快速。

殺阡陌揚手,拴天鏈被他吸入手中。他俯望花千骨,最後還是把細如小蛇的金黃鎖鏈朝她扔了下來。

“姐……”花千骨接住上前一步看著他,欲言又止但還是住了嘴。

“這拴天鏈本就是你們茅山派之物,你拿回去吧。”他冷漠的說道,然後轉頭在眾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沖我眨眨眼,仿佛在說,這樣做你高興了吧。

我忍不住回他一個微笑,殺阡陌滿意的勾起嘴角,然後不顧身後的不斷響起的聲音,驅使著火鳳離開了這裏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章有些原文內容,所以字數比較多,咳咳盡力讓大家不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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